齐氏又怎会受她那点拙劣演技的诓骗,只是无奈摇摇头:“你若是执意与贺公子来往,往后你是会吃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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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齐氏也知道,洛朝朝和贺霖佑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也怪他们,当初没有及时的阻拦,现在再想切断,已经难上加难了。
岳山,贺霖佑的马车悠悠荡荡到了南鸣书院门口,今日一如既往的还是蒋于陪在贺霖佑身边,毕竟贺霖佑出门的时候,命令蒋于不可将行踪告诉蒋文杰,于是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夜色暗沉,南鸣书院里静悄悄的,似是比以往还要安静许多。
贺霖佑与蒋于二人来到了静德院,方到门口,走在前面的贺霖佑猛地刹住了脚步。
漆黑的夜里,他那双眸子闪着警惕的光芒。
蒋于也似发现了不对劲,手伸向腰间的刀柄,无声地将利刃抽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蒋文杰,似是早就知道贺霖佑回来了,见到贺霖佑之时也不惊讶,眼眸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透着关切:“殿下回来啦。”
若是白天,贺霖佑倒觉得也没什么,可是此刻是晚上,而且,如果是蒋于当值的夜晚,蒋文杰从来不会这个点来静德院。
贺霖佑眼神静静地打量着他,忽然勾唇一笑,然后视线看向屋内,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一踏入小院的门,入眼是两排整齐严肃的侍卫,各个腰别长剑面目冷漠,两排侍卫中间上首的位置,一人依在石阶之上。
月光映着雪色照亮了那方寸之地,那人眉眼冷静,一身黑衣,长臂支在膝盖上,下巴微扬,就坐在那看着贺霖佑,一脸懒散的模样。
“回来啦。”
相比蒋承脸上轻佻的笑意,贺霖佑的神色便要严肃得多,漆冷的眼眸里带着微微怒意,毫不掩饰地看向蒋承:“夜半擅闯他人屋舍,这就是蒋家的礼数?”
闻言,蒋承笑了,颀长的身姿甫一站起,犹如旱地拔葱,高大凌人的气势瞬间铺开:“古致说你少年老成,形事稳妥,如今看来,他倒是把你夸大了。”
蒋承说着,一步步靠近贺霖佑,比贺霖佑还要高一个头的身量气势逼人,含笑的眸子森冷地看着贺霖佑,丝毫不把贺霖佑当回事。
贺霖佑讨厌他如此轻佻不羁的语气,沉声道:“这里不欢迎你们,滚。”
“呦,我们蒋家人四处行军打仗,礼数没学全别人倒也没什么说的,粗野军汉嘛,你个久泡书堂的儒雅人,这便是你在南鸣学到的礼数?古致就是这样教你的?”
贺霖佑勾唇轻笑:“你也说了你是一莽夫,秀才与兵,有什么可谈的。”
蒋承也笑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贺霖佑的眼眸:“你的这双眼,长得可真像我阿姐。”
贺霖佑脸色骤冷。
“话说,这么多年了,你有再入京看过我阿姐吗?”
见贺霖佑发愣,蒋承不屑发笑,“瞧你这模样,是没回过京了,也是,无权无势,回去万一被发现了,就是死,谁都怕死,我也明白。
所以,你以后不会就打算在这南鸣书院安家吧?”
贺霖佑没有理会他,他倒是围着贺霖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古山长知道你的身份,自然对你照顾有加,每日也只需要看看书,写写字,甚至也不用和其他学子一样准备进京考试,身边还有一起勉强算得上知己的朋友,哦,还有一个叫洛朝朝的小青梅,这日子,过得确实叫人羡慕。”
“你母妃如果知道你如今过得这般惬意,想必在那苦寒清贫的凌云寺里,也能安心了,你说是吧,三殿下?”
蒋承垂首,附在贺霖佑耳边,带着冷气的嗓音拂过贺霖佑的耳廓,听得贺霖佑拳头紧握。
他这是在说自己知安忘危,也忘记了母妃在京城所受之苦,说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见贺霖佑不说话,蒋承直摇头:“啧啧啧,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救她,她这一辈子恐怕只能老死凌云寺喽。”
说完,一招手,示意周围的侍卫收队,打算离开。
“站住!”
贺霖佑忽然出声呵止住了他。
二人背对而立,蒋承修长的影子落在了贺霖佑的脚边,无声僵持。
贺霖佑缓缓转过身子,问:“你这次回京,其实是想救我母妃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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