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树桩子似地杵在那儿的凝儿这会儿终于有了反应,她转过身子,走到胥康旁边,跟着跪下,小声道:“殿下,小主子说得是手。”
“手?谁的手?”
麟儿一本正经地指着胥瑞,“手,手,手。”
连喊了三个手字。
胥瑞脸上冷汗流了下来。
别人听不懂,他能听懂。
麟儿果真是聪慧,他在告诉所有人,他在胥瑞手上看到了玉玺。
胥康心思转圜,忽然跪行几步来到胥瑞身侧,直接抓起他的右手,他怀里的麟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指着胥瑞的另一只手,“手,手!”
胥康甩掉胥瑞的右手,接着去拽起他的左手,手下使了力,疼得胥瑞表情抽了下。
胥康盯着胥瑞的掌心,冷冷哼了声,“原来机关在这里!”
他看向上首,高高举起胥瑞的左手,“父皇,原因在这里,胥瑞将玉玺画到了掌心上。”
胥瑞左手使劲拽,试图脱离胥康的掌控,可拽了几下,丝毫不起作用,他恼羞成怒,“皇兄胡说,我左手上并无画。”
胥康狠狠甩开他的手,“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的手没洗干净!”
画好玉玺并不容易,是以胥瑞第一次画好后,一直将其停留在左手上,直到昨天最后一次给麟儿看了之后,他才回去洗掉,但在手上停留时间过久,并不是太好清洗,洗了好几遍,手上依然有残留,但看不出是玉玺的样子了。
他以为没事,便也就这样了。
胥瑞强行为自己辩白,“只是写了些字后没洗干净手,却不是将玉玺画在了手上!”
胥康冷眼瞧他:“你现在承认,可免死罪。
你以为手洗到这样,就不能证明你的歹毒心思了?信不信孤马上去查,查你的宫人,查刚才为你帮腔的秦大人,酷刑之下,你以为他们会为你守口如瓶吗?今日,若不是你主动提及,父皇怎会想到将玉玺用来给麟儿抓周?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曾料到孤的麟儿聪慧异常,简简单单便识破你的诡计。
想死还是想活,你千万思量好了。
“
胥康眼神冷漠,语气冰冷,九皇子毕竟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被他这么一说,表情瞬间变得不淡定起来。
在下面坐着的秦大人这会儿也冷汗涔涔,后脖子凉嗖嗖的,似乎脑袋搬家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胥瑞没有答腔,但浑身已经似筛糠般抖起来。
彤妃娘娘不由得叹息一声,“九皇子,你糊涂啊。
麟儿不过是个一岁的孩子,他即便是出于好奇抓到了玉玺,皇上大度,又怎会怪罪于他,倒是你,费尽周折地将玉玺画到手上,让麟儿记住,于你来说,有什么益处呢?”
“彤妃娘娘,怎么会没有益处呢?麟儿都说了,玉玺是皇叔的。
皇弟费尽周折,为的还不是那方玉玺?”
胥瑞嘴唇哆嗦,声音凄厉地大喊:“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皇上脸上阴云密布,看到这里,他俨然已经累了,起身,大掌朝着空中一挥,“钱公公,拟旨,九皇子胥瑞言行无状,不配为皇子,即日起,贬为庶民,搬离皇宫。”
胥瑞绝望地瘫倒在地。
臣子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周岁宴,竟然削掉了一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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