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连忙安慰郑令清,摸摸她后脖颈,试图转移话题“方才你去你四姐姐院里,向她道歉了吗?她怎么说?有怪你吗?”
三奶奶不提还好,三奶奶一提,郑令清委屈得不行,添油加醋将刚才在碧纱馆被令窈吓得胆战心惊的事一说,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她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郑嘉辞笑出声“她倒是想得美。”
郑令清附和“对啊!”
郑嘉辞“打断你的腿,你成了废人,嫁不出去做老姑娘,难道要我养你个老姑娘一辈子吗?”
郑令清回过神,意识到郑嘉辞不是为她抱不平,而是戏谑她,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摇晃三奶奶,哭嚷“娘,哪有人像他这样做兄长的?我不要他做兄长,二哥哥四哥哥比他强百倍!”
郑嘉辞慵懒品茶。
郑令清见三奶奶也在偷笑,哇地一声哭花脸“同样是兄妹,二哥哥待四姐姐多好,我就命苦了,有个不疼我的哥哥,还有个不疼我的娘,你们讨厌死了!”
三奶奶忍住嘴边笑意,低声哄郑令清“你四姐姐虽有荣华富贵,可她无父无母,你二哥哥待她再好,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我们清姐就不一样了,有娘陪你,你爹也惯你,还有你哥哥护你,这么多人宠清姐,清姐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姑娘。”
郑令清这才止住哭声,重新躺进三奶奶怀中,说起她自己的打算“是不是天下最幸福的姑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年的鸣秋之宴,没了四姐姐,我一定能做那个万众瞩目的人。”
郑嘉辞适时出声“若是被她知道,那天晚上你绊倒她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挑选好马,说不定她真会打断你的腿。”
郑令清小声低喃“她扭伤脚,今年的鸣秋之宴肯定去不了,前两年我们郑家大出风头,今年不说引人注目,至少不能落后他人,总要有人替她为我们郑家争光。”
三奶奶语气宠溺“清姐说得对,今年也该轮到我们清姐崭露头角。”
作为临安城内一年一度的盛事,鸣秋之宴不仅仅只供人取乐,世家高门结亲也喜欢到鸣秋之宴相看。
清姐渐渐大了,肯定不能等到以后说亲时才做打算,必须未雨绸缪,今年鸣秋之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郑令清同三奶奶母女连心,不等三奶奶叮嘱郑嘉辞,先行开口“哥哥,去年我就和你说好的,今年你只能和我结队。”
郑嘉辞随口应下。
郑令清目露精光,想起令窈扭伤腿趴在案边瞪她的画面,嘴里念念有词“都怪她平时嚣张跋扈,所以才会不小心被我绊倒,说起来是她自己活该,去不了鸣秋之宴,也是她的报应。”
三奶奶一笑而过,命人替郑令清准备鸣秋之宴的物件。
三房蠢蠢欲动蓄势待的动静传入碧纱馆,鬓鸦怕令窈为了不能去鸣秋之宴的事生闷气,吩咐院内小丫鬟谁都不能提及鸣秋之宴四个字。
令窈一扭到脚,连碰下都不敢,更别提徒步去书轩斋上夜课。
别的都不要紧,她就怕像上辈子那样,本来是小伤,结果被人害成瘫痪。
这次不用郑嘉辞筑金屋将她圈养起来,她自己就将自己关起来,安心养伤。
外面来的大夫她一个都信不过,她只让李太医和郑嘉木近身。
对于她大惊小怪的态度,李太医不以为然。
反倒是旁观练手的郑嘉木很是在意,每次看鬓鸦捧了令窈的脚腕替她揉淤血,都摆出如临大敌的阵势,好像稍微揉重一点,她腿就能断掉。
这天鬓鸦实在被郑嘉木烦得不行,干脆对郑嘉木说“四少爷自己来!”
郑嘉木摆手“若是前年去年,或许还能我自己来,可是现在四妹妹大了,不行。”
李太医笑着说“医者父母心,往后你救病治人,眼中不能有男女之分。”
郑嘉木一本正经点点头“弟子记住了。”
他呼口气,伸手去捞令窈的脚腕,还没碰到,旁边久坐默声的郑嘉和忽然挡住他“还是我来罢。”
郑嘉木看看令窈,令窈半躺在榻上吃狮子糖,专心致志看话本,压根不在意谁替她揉淤血,她嘴里说“快些弄,等会先生要来,你们早点离开,别打扰我习书。”
郑嘉木犹豫半晌,最终坐回去,手指点在半空中,示意郑嘉和往左边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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