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从担上又拿了根蜡烛给她,让她去里间点上。
张仙姑轻飘飘地捏着蜡烛去了里间,机械地点上,望着火苗有点发呆,生怕自己在做梦——钱,有来得这么容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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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三也在想:钱,有来得这么容易的吗?
看了一眼桌上的银钱,她说:“太多了。”
她与上次见面上变化很大,郑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变化,面色不变地说:“多不多,要看给的人觉得值不值。”
祝三摇摇头:“我做的本来就不值得这样,我是想捞我爹,也不是为了帮您。
您觉得自己得着了点好处,心里过意不去,是您厚道。
我要真接了,就是我不识数了。”
郑熹道:“小小年纪,怎么计较这么多呢?对我不多,你正需要。”
祝三道:“我也想潇洒,又怕您要从我这里再找补点别的。”
郑熹笑了,十分愉悦:“一来道谢,一来是有些事儿想问你,唔,请教。
或许会问得多些。”
祝三道:“我知道的不多。”
“我不问案子,案子已经断了,没有再穷治的必要。
我想问,你是怎么想到去墓园的?有人告诉你吗?又是怎么看出来墓园里的故事?”
祝三心想,这与我猜的不多。
心情变好了一点,话也就多了,说:“并没有人告诉我,我爹那儿出门有些天没回家了,我们听说出了事儿就过来找他。
差人们在牢门口等着拿嫌犯家眷,我也见不着他。
您看这屋子,那边转个街口就是陈家。
听说陈一郎疯了,说到了祖坟,我就去看了。”
郑熹一点头。
“墓园里的故事是真的,我们家就干装神弄鬼的营生,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外头看着不看,有时候还觉得灵。
就前年,县里那个败家子儿要掏自己祖宗的积蓄,把我叫了去做个道场,我亲眼见过的。”
郑熹道:“前年?你多大?与父母同去的?家学渊源。”
祝三道:“莫要诈我,就是叫我独个儿去的。
我们家也不干盗墓的营生,道场我也没做全,败家子就是要我过去他心安。”
“他信你?”
确实太过奇怪了,都是装神弄鬼吧,当然要找熟悉手神汉神婆,哪怕是个小灵童,也得有个大人带着。
单叫他一个孩子去?县城就没个僧道?金良和随从们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但都没说话。
“我灵啊!”
祝三想赶紧打发了他们,“反正您也不会抢我的生意,我也不想接着干这个营生了,就对您说实话。
手伸出来。”
郑熹从容伸出左掌,祝三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又对金良和其中一个随从说:“劳驾,您一位也伸出手来。”
四个人四只手凑到了蜡烛前,祝三问道:“看出来了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哪哪儿都不一样。”
四只手,郑熹的手保养得最好,祝三年纪最小,手形修长却有一点细碎的伤口,已有了点茧子。
金良的手粗大有力,肤色也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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