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登时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你你,天下女子这么多,你怎么就这么犟!”
说着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温屹和温琼、温珏也忙追了出去,温韫只好说道:“陆庄主,阿爹今日去处理温家事务了,晚上我们再来商量去神龙垒和九溪山的具体事宜。”
陆溪月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心中隐隐兴奋起来,不知为何,她现在开始相信,苏白真的能替她拿到麒麟血。
端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苏白,可他家公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溪月身上,端午也只好跟着温韫离开,众人乌泱泱地来,三三两两的离开,屋内再次只剩下她和苏白两个人。
她站起身来,看着苏白。
苏白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有些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师兄……弄脏了你的被子。”
哪怕他已尽力没有让身体触碰被子,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汗液和血迹。
陆溪月看着男子额角和胸膛上细密的汗珠,她恍然想起,方才她一点点将男子唇上血珠舔舐掉时,男子额头便已沁出了汗珠,而胸前本来已然凝固的血迹被汗水一染,竟再次晕开。
陆溪月眸光暗了暗,异样的情绪再次从心中升腾,陌生到就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情绪。
苏白唇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方才师兄的目光,可能师兄自己都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知道。
在师兄看不到的地方,他就是以这种目光注视着师兄,哪怕师兄现在并不喜欢他,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师兄喜欢他这具躯体。
这一认知让他不由升出一股隐秘的喜悦,比他武功取得突破,比他打赢强大的对手,比他幼时被父亲表扬,都要欢欣和雀跃。
陆溪月压下心中那股无名的火气,冷道:“回去换身衣服,随我去集市。”
苏白将上衣穿好,又将裤腿放下去,最后穿靴时动作突然一滞,“师兄,我没有黑色的衣服了。”
一件那天在散花楼被她剪破了,还要身上这件……看这样子确实没法穿了。
陆溪月皱眉,“那就穿你之前的衣服。”
“是。”
待两人收拾好出门已是日上三杆。
苏白长身玉立站在院中,仅用一根玉簪将乌发束在脑后,腰间斜挂着碧玉笛,蓝色的衣袂在春风中微微翻飞,神情清冷眉目如画。
陆溪月有些恍惚,她已许久未见男子这身打扮,当真是丰姿如玉的少年郎,细细瞧着男子的身量竟似又长高了些。
不过谁能想到这般风华卓然的男子,竟会乖顺地跪在她床前,她心中陡然升出股隐秘的悸动。
苏白在看到陆溪月满意的目光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靠着这身皮相来取悦心上人。
她看了一圈,问道:“你怎么没带端午?”
苏白笑了笑,“知道师兄不想见到他,今天放他假。”
陆溪月点点头,她确实不爱看到那个胆小又聒噪的人。
集市离温宅很近,两人出门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应都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小西街。
宽敞的街道两边茶肆酒馆,医馆当铺鳞次栉比,路边摊贩更是多不胜数,各色旌旗随风飘扬,小摊小贩临街叫卖,当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她以前很是厌烦这种嘈杂的地方,不仅吵闹气味更是难闻,不想今日嫌恶之情倒是减弱了许多。
两人并肩而立一红一蓝,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存在,过往路人,临街小贩的目光无不看向两人。
苏白侧身将陆溪月挡了挡,问道:“师兄,你有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没?”
陆溪月闻言倒是陷入了沉思,她本是想来集市看看有没有烙铁,可方才温韫有一句话说的对,就算她想要给苏白烙下印迹也要等到他从神龙垒回来再说。
她看向身旁清冷沉稳的男子,“苏白,你会做烙铁吗?”
“烙铁?”
苏白有些怔愣,但仍是如实答道:“会做,山庄内的马匹臀部都有山庄的烙印标识,之前用来烙印的那根坏了,新做的那根上凸出的字正是我帮余伯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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