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倒怔了怔,没想到这没见过的皇叔殿下,居然开口就是为她说话。
那个牛眼光头的老头也咋咋呼呼地道:“对对对,臣也是这么觉得,就为了一点学做菜的本事,就敢在皇宫行此恶毒妖邪之事,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的,看谁都像是奸徒,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小姑娘,能做出这种事?”
文臻暗叫不好,果然他话音刚落,长庆郡王就冷飕飕地道:“确实。
这般阵势,这等恶毒,不惜戕害我主,就为了获得才华而获帝宠,这本身就矛盾且不合理。
除非这所谓获帝宠不过是个幌子,或者有人隐瞒了真相蛊惑了闻真真,或者就是背后另有主使,唯一目标就是陛下。”
他恶意地对文臻笑了笑,“瞧闻女官素日行事聪慧伶俐,要说是被蛊惑,倒也不大像啊。”
文臻瞧着长庆郡王,心想这位真是又坏又毒,把所有她的退路都给提前堵死了,就这么恨她?那也没见他去捞闻近纯啊。
文臻前些日子听擅长打听八卦的易人离说,闻近纯的母亲是司空家的小姐,只是并不是直系正嫡,而是远亲寄养,算起来是司空群的族妹。
闻近纯进宫确实是其母求告司空家,司空家帮了忙,但也仅限于此。
听说司空群为人吝啬且极其爱财,想必当初闻近纯母亲为了让女儿进宫,没少砸银子,闻近纯在她手下屡屡吃瘪,闻夫人觉得这个女儿不值得再投资,便也放弃了她。
司空群自然更不会多事。
但不管闻近纯,不代表司空家会喜欢她。
司空群不会放过任何为难她的机会。
或者这事情还要想得更深一些,比如扯上了西川易家,很明显是利益集团的博弈了。
或者最后还要扯上燕绥?
文臻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一抬头,正遇上燕绥目光,他眼底并没有焦虑不安,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似乎要从她眼底瞧出些什么别的意思来。
文臻遇见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心里便定了定。
下意识想要笑一笑,又觉这时候笑有点太猖狂,便把唇一抿。
她这一抿,看在燕绥眼里,直男的脑海里顿时翻起了几个圈圈的波浪——瞧着好像是生气了,怪他一直没有开口为她说话吗?
和这些白痴说太多有损他的尊严啊。
下一刻他道:“我有一事要向诸位请教啊。”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紧张,一脸“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转过脸来。
“我就想问问,”
燕绥指着那诡异女尸,“说是这种邪术可以令人心想事成,闻女官以此来求厨艺大进博得圣宠,可是这法术今天才实施,闻女官却已经在之前展示过很多次厨艺了。”
众人默了一默,觉这果然是个问题,忽然有人道:“那是因为,这种法术的维持时间只有半年,而半年之后就要重新施术。
半年之前,这位闻姑娘已经做过一次这种事,现在时辰到了,快要失效了,为了不露馅,只得冒险再来一次罢了。”
众人回头望去,却是一个年轻的太监,穿着御门监的五品常服,迈着太监独有的鸭子步,带着一个垂着脸的太监,由龙翔卫引着进来。
龙翔卫报称此人是御门监一位副司官,因为得知了一些重大线索,特来向陛下禀告。
那五品太监带着身后小太监向诸人施礼,文臻觉得两人身形都有些眼熟,待两人抬头,不由一怔。
前一个是唐瑛,后一个,竟然是刘尚。
唐瑛不用说,闻家比试时在她和燕绥手下吃了大亏,事后回到御门监,据说还被降级了,果然四品官衣已经换成五品。
但刘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文臻上次出宫听说刘家在当地活不下去,离开了家乡,不知所踪,敢情这位失去了入仕的机会,某处又废了,竟然自甘下贱,干脆彻底净身做了太监?
文臻想起之前好几次的被窥视感,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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