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养身子,才能为朕分忧。”
至于分的是什么忧,二人心知肚明。
胤禩不想再说了,一夜没有合眼面露疲态。
皇帝居然难得瞧出来了,将他推倒炕上,亲手掖好被角:“朕公事繁忙,不陪你了。
你歇一歇,晚上陪朕用膳。”
胤禩就像那提线的木偶戏一样,任由皇帝发挥兄长之爱,絮絮叨叨交代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
居然还暗示了如今内殿侍候的宫女都是口风严实的,不必担心消息走漏。
就差拉着老八的手说一句:“你只管安心生儿子,其余万事莫愁,朕保你无事。”
胤禩觉得皇帝说了几大车的话,他总该有些表示,假装恃宠生娇提些要求也好,于是顺着问了一句:“四哥好意本该领着,先前在内殿侍候的素喜就很好,这些生面孔晃来晃去倒是很不必。”
皇帝将从十四处抢来的女人名做素喜,这几日倒没见着。
皇帝露齿一笑:“你倒是上心了。
对着这样一张脸你不嫌膈应,朕还觉着食不下咽呢。
好了衡臣还在外面候着,你安心歇着吧。”
胤禩柔顺闭上眼睛假寐,心中却反复咀嚼着皇帝的话。
当年留了那个女人在宫中不就是为了膈应他?听这话像是被打发了,可有这必要么?白白从内务府里用调来些宫女,这些小选进来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悄无声息打杀的。
到了晚膳时分,皇帝果然只留了他一人用膳,席间还使人特意添了一盏蒸羊羔肉,说道:“朕可记得你小时候一直盼着去蒙古。
后来终于得了机会,结果篝火会上吃烤肉吃撑了,闹了好大笑话,让皇阿玛哭笑不得。”
胤禩看着面前的碗碟目光松融不少:“多少年的事情了,难为四哥还记得。”
他被皇帝的话带着回忆往事了整个下午,却发现全是不得已的汲汲经营。
虽非所愿,但面上与人为善已入骨血,除开老四,他极少与人横眉怒目。
一下午的昏睡,梦中全是年幼时混乱的片段,不知从几岁开始,老四的身影再没出现。
这一空,就到了康熙六十年。
再睁开眼,早已物似人非,世事更替。
“怎的不用?不和胃口?”
胤禛见胤禩只盯着羊肉猛瞧,却不下筷子,不由催促,他的好意容不得人不领:“本是打算上烤羊羔肉的,可刘声芳说你眼下忌油腻荤腥,太燥的不行,这才改了蒸食。”
胤禩从往事中回身,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领受了皇帝的唠叨婆妈。
虽然不情不愿,但他也能分辨皇帝假意中暗藏的一线极难察觉的愉悦与真心。
老四想着兄友弟恭、子弟相亲,想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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