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
胤禩一眨眼,十分真诚:“想,很久了。”
胤禛目中流露十足轻蔑:“想不到你是这般无用之人,不配做朕敌手。
寻死觅活早该在康熙四十七年就死透,你是比不得十八比不得二哥,但博得皇考一声‘死得正是时候’或许还能追封个亲王郡王。”
底死谩生
胤禩眼神飘远,呵呵一笑,漫不经心道:“现在也不晚。”
“晚了。”
皇帝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靠近自己的脸,狰狞的双目直刺他眼:“太晚了。
朕不怕告诉你,朕已经下令将老九拘押至保定看管起来,你女儿运气好,嫁人了,朕不为难她,可你独子尚在。
你敢以死相挟,朕让他们统统替你殉葬。”
胤禩一脸麻木的平静,眼中波澜未起,原本黑漆的瞳仁在烛光下终于有了光彩,却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嘲讽。
胤禛害怕了,若这一切都拦不住他赴死的脚步,还有什么能威胁他顺从听话?
“你再绝食三日,朕定要命那个妒妇自尽,再焚尸扬灰。
你想与她合葬?恐怕是连葬身之地也求不得!”
未经深思,比先前更刻薄狠毒的话已出口,胤禛放佛在老八眼底看见一丝微弱波动,顿时信心大增。
胤禩眼睛细细端详胤禛面色神色,胤禛怕被老八看出半分虚张声势,冷笑道:“莫以为朕会估计面子下不了手。
你和老九朕都圈禁了,老十四一母所生又如何?郭络罗氏堪称大清第一妒妇,顶撞皇考、克死双亲,这些年成日里撺掇着你不思政务,你以为朕会碍于老安亲王的面子不敢发落她?”
胤禩闻言一怔,目光松融。
自成婚以来,他一直护着纵着毓秀,亦是怜她年幼失怙。
她阿玛明尚因诈赌被判斩监侯,连累毓秀额娘郁郁而终,是的毓秀小小年纪沦为孤女,重回安王府。
他一个生母出身不高的皇子尚且在宫中挣扎求存,何况一介孤女?寄人篱下也造就了她强悍泼辣的性子。
只是这样一件惨事被老四用‘克死双亲’这样刻薄的话说出来,难免让他想到良妃。
皇考肆意谩骂时,也曾说过他克死亲母,却佯作孝顺,拿着良妃丧事做幌子收买人心勾连大臣。
胤禛终于逼得胤禩动容,却不是因为唯一的儿子,甚至不是为了老九,而是因为一个在他看来毫无可取之处的女人。
能得管用的把柄固然好,可心中对老八不免升起恨铁不成钢的酸涩恨意——堂堂七尺男子,岂能受制于妻。
皇帝压下将郭络罗氏骨粉收回来再撒到穷乡僻壤里去的念头,用尽力温和的声音对胤禩说:“自朕登基之后,你在背后做过多少手脚?得有今日不过是朕收回对你昔日加恩罢了。
能收自能给,你听话,日后时候到了,朕自然将一切都再交还于你。”
胤禩嗤笑出声:“四哥想让罪臣如何听话?不说出来罪臣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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