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我还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若是真想为柏清河好,就该离他远点,”
锦桢抽了口烟,头一回这般抽得慢吐得也慢,将话中的停顿无限拉长,“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道理你该明白。”
温言当然明白。
“……最后一次。”
温言知晓锦桢的意思,摆了摆手,示意告辞,“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放个屁的心。
你有个屁的分寸。
锦桢算是彻底领教了温言这人油盐不进的程度,对于已经认定的事,想劝他回头与对牛弹琴当真是无甚差别。
不过温言自己并不这么想。
他踩着沿途的落叶离开,响声簌簌,像一段独特的、压在心尖上的弦音。
他清醒的知道,锦桢说的是对的。
面对柏清河的擅自闯入,哪怕他愿意一次次地为其放低底线,再送对方点无伤大雅的“可供利用”
的机会,那也只不过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不应该因此贪心,更没资格有所奢求。
既然说是最后一次,那就该是最后一次。
——只不过是这最后一次的时限有些长罢了。
温言抬手,随意地拂落了一片搭在肩头的枫叶。
火红的,宛如溅落在外的心头血。
-
“你说,他柏青舟在查辛城的粮?”
唐知理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男人,皱着眉问道。
“是,是啊,”
男人半弯着腰,哆哆嗦嗦地从实道来,“这事儿好几条粮道上的掌柜都听说了,我也是今儿下午才见着人,不是那柏大少爷亲自来的,是个没见过的年轻人……他来了也没多问,就打听了管事的掌柜是谁和粮道归属于谁,我一一实诚答了,他也就点点头,在店里转了两圈就走了……”
这事来得蹊跷。
“等等,”
如今已是深夜,唐知理单披着一件外袍,冷风吹得他有些头疼,“刚没来得及问,辛城的粮出什么问题了,又是怎么跟柏家扯上的关系?”
那半夜睡不着跑来找主心骨的男人一听这话,简直是叫苦不迭——让这二皇子当主事人的人真该倒八辈子的霉,瞧瞧,这火都惹到家门口了,主事人还什么都不知情呢。
男人没辙,只能火急火燎地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辛城那边的掌柜前些日子说是得了二皇子您的口信,挑了个黄道吉日开仓放粮,卖给百姓的粮足足比往常多了两成,价格照旧,赚了个盆满钵满……”
唐知理无端想起前两日老皇帝让他跪在殿里的事,当时对方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说是只有辛城的粮道赚了钱,但赚得不多,补不上亏的,否则也不可能斥责痛骂他那么久。
既然如此,何来盆满钵满一说?
“赚钱嘛,本来是好事,但这边给百姓的粮多了,那边应当要定期供给柏家的军饷便少了,当时那掌柜的还非说没事,这年丰收,来得粮多,足够分……可哪里足够分呢,等真正上了运粮车,下面的人才现分明足足少了好些,他们找不着人问,没法子,只能往里塞往年剩下的那些霉粮……那都是用来喂牲口的烂粮啊,给人吃了是肯定要出问题的……”
“柏大少爷应是得了柏大帅的家书,已经知道这事儿了,现在正查着呢,”
男人说着,几乎是要在唐知理面前跪下了,“今日他已经派人来了店里,想来是快要查到我和管事掌柜的头上了,再这么由着柏大少爷层层的往上查,到时候怕是连您都要被一块儿揪出来,到时候谁都没法独善其身啊二皇子……”
唐知理虽贵为皇子,却是个不受宠的,没什么实权的二皇子;而柏青舟除开柏大少爷这层身份,同时还是当朝太子殿下的好友……若是未来真有了冲突,光是一个太子横在中间,就够他唐知理喝一壶的了。
唐知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细想之下,当即抬手捂着胸口,被说得冷汗直冒。
他脑子虽转得没那么快,却也慢半拍的听明白了,这事儿的问题出在那管事掌柜身上。
口信?
“不对……这不对,我没有给过这种口信……”
唐知理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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