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便的行李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的字迹被水化开变得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到原来的内容。
门卫看了更加不相信他的说话:“这算什么啊?拿张烂纸就想进去,你当提刑府是客栈啊?”
“快走快走!”
男子被推搡着离开,气恼地瞪了他们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不走大门!
!”
“不必再说了。”
只见提刑府内议事厅门大开,一名脸色略带憔悴的紫袍男子从里面大踏步走出来,身后跟了几个州府官员,像寻到了蜜糖的蚂蚁般死缠不休。
“石大人!
您看这事……”
身穿红袍官服的肥胖官员手里拿着一卷案综紧追在石岩身后,脸上的肥肉爬满了汗水。
“刘大人,”
石岩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一双虎目透着威严的神色,“不必多言了。
身为常州知州,应知我朝不允辄用妓乐宴会宾客。”
那官员被石岩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慌张:“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下官是因为母亲八十大寿,所以才大排宴席,更请了歌妓助乐,并非故意……”
石岩见他还在狡辩,脸上冷凝之色更重:“刘大人,你每月餐钱为几?”
“大、大人……这……”
“知州每月餐钱五十一贯四百文,厨料米六斗、厨料面一石五斗。
本官可有说错?”
“大人说得不错……”
“那刘大人你告诉本官,当日宴客花费使了多少银两?”
官员听此问,顿时吓得汗流浃背:“下、下官忘、忘记了……”
他并非不知,却是根本不敢作答,怕说少了惹个欺瞒之罪,说多了更是雪上加霜。
石岩毫不留情地喝责道:“刘大人还想隐瞒到何时?还是料定我不会派人追查此事?”
看着那官员想筛糠那般浑身发抖,虎目流过失望的神色,“宴请八百宾客,召近百妓女陪酒逾滥,合共花费四百五十贯七百六十文,厨料米面不计其数!
!
经查此宴花费动用的是公使钱。
身为知州,挪用款待过往官员、犒劳军校之银以作己用,此等奢僭自肆,挪用公银,不修州务之举,可是为官应有之道?!
刘大人,你是否还觉得还需为此辩解?”
“石大人,下官并没有奢侈宴客,只是为母做寿,稍……”
“刘大人,我朝《职制敕》有规,各州县官员非遇圣节及赴本州公筵若假日,而用妓乐宴会者,杖八十。
你身为知州,理应清楚。
若再不加收敛,本官只有休函一封承交御使台鉴。”
话已至此,石岩不意再作纠缠,数夜未能深眠的他只觉得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跟这些顽滑的州府官员打交道,更让他有心力交瘁之感。
可偏偏此时,一把高昂之声从门廊不远处传来:“石大人果然是严明公正!
本官深感佩服啊!
哈哈……”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名高颀男子徐徐步来,看他与石岩年龄相仿,但皮肤白皙、脸容俊朗,神态中更多了三分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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