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非凌施然站在雪地上,鲜血早蔓过他足下,但见他神情适意,温文带笑,这云淡风轻的脱俗出尘,全然不似一名加害者该有的表情。
然而他宽大的袍袖末端,却沾染了大片的血渍,即使在赤色道袍上,仍然有著刺目的猩红。
“久违了,武曲星君!”
他笑著,仿佛在道观门前迎客般轻松,只是一地的腥红与残花,以及身後被钉在树上的男人,让这一切极不协调。
开阳哪肯与他再费唇舌,手掌一展,一团红光从手心跃出,两头分画出一道光痕,红光亮过,现出一杆亮银长枪,枪体漆黑黝亮,枪尖纹有烈火图腾,只是眼观,便觉炽热无比。
越非凌见状,亦收起笑容,武曲星君乃天上武将神君,绝非托大,他虽在凡间修仙学道,但与黑龙王相交之时亦曾听他提起两千年前那一场恶战,若说黑龙王以一己之能扫平五百天兵,那麽将他击败的武曲星君,本事自然更是厉害。
如今武曲星君绽出一身炽烈仙气,便已教人退避三舍,更何况是正面迎击。
越非凌不禁皱眉,他无意与武曲为敌,至於千里眼,不过是一介桃妖,借上古之便以升天,在天庭不过是沧海一粟,即使灭了也不会有人计较。
然而武曲星君却是不同,七玄解厄之名天地尽知,更贵为天帝爱将,故此之前多次碰撞,越非凌有意退让,不料始终未能幸免正面交锋。
“武曲星君,何必与小道为难?”
“放屁!
!”
开阳怒火烧心,长枪一展,一卷烈火铺天而骤,砸向越非凌。
眼见千里眼生死未知,他急著击败此人,手下未有半分容情,这一卷烈火势如狂龙,张嘴向越非凌噬去。
越非凌不敢轻忽,口中念念有辞,双掌一翻,只见一道七彩幕场骤然升起,阻挡在前,火舌尽数撞击在幕墙上,本是尽数兜住,但烈火来势实在太猛,竟冲得那幕场向内凹入,几乎触及越非凌面门,热气熏得他鬓发後扬,连雪峰冷风亦吹不动的袍摆如今似发狂般扬起烈烈作响。
越非凌皱眉,抬声道:“再过片刻,小道飞升九天,便与星君同殿为臣,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开阳哼道:“便是如此,本君亦要你伏尸天殿!
!”
“武曲星君,你这是何必?!”
越非凌回头看了看已经破烂得不似人形的千里眼,“只是为了一个区区桃精,便要背上诛仙罪名?”
诛仙,乃是千古不恕之罪,更在逆天之前,故此自千古以来,从来未有仙家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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