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纱布,冷声道:“毕竟我与他还有一剑之仇未报。”
突地听见垂花门处传来的脚步声,严风俞话音一顿,给红罗递了个眼色,道:“就这些,你先去吧。”
红罗修的易容缩骨之术,武功能够自保即可,内力自然比不得严风俞。
只是多年的配合也使她能够通过严风俞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判断出他心中所想。
此刻她见严风俞面色有异,便知不是外头来了人,就是发生其他要紧的事,任务为重,她也不再多做纠缠,不甘愿地起了身,深深望了严风俞一眼后,她再次披上人皮,端上托盘,快步走了出去。
祁云岚跨进院门,迎面看见到眼生的小厮。
祁宅上下家丁仆役不下上百人,见到个把不认识的小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见那小厮望向自己的眼神不仅算不得友好,更好似带着刻骨的仇恨似的,心中一动,莫名觉得这种眼神十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俄顷,他回过神来,正想叫住那小厮问上几句,一回头,却见那小厮已经抱着托盘,出了垂花门,拐过假山石,朝远处走去了。
祁云岚定定看了一会,直到那小厮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头,他才转过身来,又摇了摇头,只当这几日家中事情实在太多,自己也变得敏感多疑了,不再停留,快步朝严风俞所在的厢房跑去。
“风哥!”
祁云岚推门而入,突地闻到一屋子的药香,他道:“早上的药已经喝了?”
严风俞点点头,不想提及送药的红罗,抬手招呼祁云岚过来,道:“内服的药已经服下,外敷的药还望云岚可以给风哥帮帮忙。”
祁云岚:“……”
祁云岚脚步一顿,想起早起二人耳鬓厮磨的场景,他的耳朵蓦地一红,竟不好意思再走上前去。
于他而言,今时不同昨日,此时更不同于彼时。
昨儿夜色深沉,严风俞命垂一线,自己关心则乱,自然顾不上其他更多。
今早则是天色未明,见人视物都好似隔着一层薄纱似的,朦朦胧胧,隐隐绰绰,加上晨起时脑袋迷糊,所以自己才由着性子胡来,也不觉得害臊。
可说到底,两个相识不过几天,虽有肌肤之亲,对彼此的身体也仍旧充满探索的热情,可眼下天光大亮,那股子蒸腾起来的赧人情意也早就冷却下去,隔着一段距离再见到心上人,祁云岚心里不免有些赧然。
“云岚这是怎么了?”
这些年来,严风俞身边人来来去去,早忘了刚开荤半大少年的炽热又胆怯的矛盾心态,此刻他望着忽然噤声的祁云岚,心中一时警铃大作,想难道是祁云岚发现了什么吗?
他面色不动,定定看着祁云岚。
祁云岚却不敢看他,抿唇摇了摇头,有些磕巴道:“没、没事,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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