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绸缎齐胸裙,是未出阁姑娘的打扮。
柔夷细腻无茧,肌肤白皙,脑袋上坠着似有几斤沉的辫与饰。
摘下其中一个看一看,簪子上镶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和碧蓝点翠。
黎应晨这辈子没感受过“投胎技术过硬”
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只能初步判断,自己似乎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谁杀了这些人?危险源是什么,在哪里?
这些尸体大多是男性,基本都穿着一样的藏蓝色短打,裹着头,似乎是小厮护卫一类的角色。
女性只有一个,穿着半旧的藕粉色细布裙,更像是侍女。
他们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共同点:鲜血流了满地,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就好像这些血是凭空流出来的一样。
马车内部宽敞极了,铺着柔软的丝绸坐垫,脚下是落了些灰的毛皮地毯。
黎应晨没有贸然出去,只是慢慢滑下座位,跪在地毯上,向着最近的那具尸体探出手。
那正是唯一一具女性的尸体,倒在马车两三步远的距离。
在她的手上,有一本卷起来的书。
尸体死去不久,尚未僵直。
黎应晨得以将那本书拿下来,收回车里。
突遭巨变,她脸上却是笑着的,下手稳且谨慎,像是微风吹起车帘轻晃,再没多的动静。
这书已被翻开一页,一些文字被血浸透,还能依稀辨认出部分内容:
【针女】
深夜做工的疲累织女,不小心昏睡于缝纫机的台面之上。
在睡梦中,被缝纫机乱针■■。
她在第一针落下时醒来,却已经太迟了。
凄厉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整晚,没有惊动任何人。
直至次日■■,女工们才现那名女子。
她已经与■■融于一体,脸皮与金线一同被绣在了新布之上,轻微地抽搐着。
她还活着。
嗟乎,鲜艳的赤色令人垂目。
自那以后,人们经常目击到一个■■■■的女子,游荡在丛林深处。
她的怨恨留存于■■之中,徘徊于人世间,无法得到解脱。
是为针女。
……
比起针女的可怖,黎应晨第一反应是:先不管什么针女不针女的,这作坊老板应该先被吊在路灯上冷静冷静。
然后就是,这份记录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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