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徒景年,她就沉不住气,这会儿见徒景年跟何瑜并肩过来,只觉得刺眼,原本想着走个过场就好了,毕竟后妈不好当,何况还是个心存恶意,又想留面子的后妈更不好当皇后的智商情商也就是一般人的水准,混在后宫里面,更是中下的水平,偏偏皇后又对谨言慎行这四个字领悟一向不怎么样,这会儿见两人,竟是出言讥讽“果然是春宵苦短,太子倒是让本宫好等”
何瑜正要请罪,徒景年却是淡定地拉了一下何瑜的袖子,然后气定神闲道“烦请母后恕罪,儿臣与太子妃在大明宫耽误的时间稍长了一些,又想着乘坐步辇难免有些对母后不敬,便与太子妃步行过来,实在是叫母后久等了”
皇后不由气结,不过还是摆了摆手,挤出一个笑脸来“原来是这样,这皇宫太大了,太子你又是日理万机的,下次就坐辇车过来便是了这便是太子妃了吧,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是个标致的”
这话又说得酸溜溜的,有几个人家的婆婆直到新妇过来问安,才见到儿媳妇第一面呢
徒景年也懒得搭话,旁边的女官瞧着不像,轻声提醒了皇后一句,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开始见礼奉茶,皇后准备的东西中规中矩,不过是一套头面,一副水头很足的玉镯,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让徒景年他们走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皇后才气恼地将手里的茶杯盖往桌上一丢,杯盖直接顺着桌面划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皇后咬牙道“本宫这皇后做得有什么意思,太子难道不是本宫的儿子吗结果选太子妃的事情,本宫一点手也插不上,那也就罢了,两个人来奉茶,圣上竟是不跟本宫一起出面,还叫那小子挤兑一番如今便如此,等日后那小子得了势,哪里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地”
边上伺候的人都是战战兢兢,有的心里面暗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先挤兑别人,人家干嘛没事跟你过不去呢再说了,你选的太子妃算什么,一个个都是破落户,圣人要是听了你的,那才怪呢
不管怎么样,皇后也知道自己也算不上理直气壮,却是不好跟承庆帝告状的,不过回头就对徒景逸耳提面命,哭诉徒景年如何不给自己这个继母面子,要徒景逸一定要争气云云。
徒景逸从小听多了这些,私底下对徒景年也是充满了敌意,偏偏在对上徒景年着温和的脸时,心中又生出了畏惧之意,这让他极为难受,这会儿听着皇后的抱怨哭诉,徒景逸不由阴郁暴躁起来。
而这时,徒景年跟何瑜却已经到了宜安殿,宜安殿算是宫中的家庙,里面放着徒家历代皇帝皇后太后的牌位,懿元皇后的自然也在其中。
徒景年领着何瑜到了懿元皇后灵位所在的配殿,与何瑜一燃了三炷香,然后下拜叩首,徒景年闭着眼睛,默默祷祝,经历过穿越这种事情之后,徒景年对无神论的信仰已经消失了,因此,真心希望懿元皇后死后有灵,到自己平安长大,娶妻生子,也能含笑九泉。
何瑜也是跪在那里,闭着眼睛口中似乎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半天,等到何瑜睁开眼睛,徒景年站起身来,轻声道“走吧,咱们回东宫”
何瑜点了点头“嗯”
不管怎么样,徒景年带她来祭拜先皇后,可见对她还是满意的。
承庆帝在知道太子领着太子妃去了宜安殿之后,当晚也没有召幸宫妃,而是去了一趟长春宫,回来又写了两首悼亡诗,对徒景年更是和颜悦色了不少,倒是又让后宫人酸了一番,暗自念叨活人比不过死人
这年头的婚假也就三天,这三天里面,徒景年自然不可能跟何瑜一直过那种没羞没臊的生活,何瑜需要见一下宫中的诸多公主皇子,还有各宫的主位,送上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原本徒景年作为东宫太子,不能跟这些庶母多打交道。
可是,何瑜以后却是要一直生活在宫中的,起码以后,她得跟诸多妃嫔一样,每日里要给皇后请安,在这点上,徒景年也帮不了她。
因此,她需要趁着现在,早点开始交际起来,知道宫中的人哪些要交好,哪些人的立场跟东宫是相悖的,哪些人是中立的,以后好站在东宫的立场上,与这些庶母还有小叔小姑们来往。
徒景年只是稍微跟何瑜说了一下后宫的事情,当然,他没有明说,谁谁谁需要防范,谁谁谁需要拉拢,谁只需要面上客气一下什么的,只是让她就当做自家的一般长辈一般,敬重点就好,但是作为太子妃,宫中除了皇后之外,名分上就大不过她去,若是那些人对她不客气,她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哪怕徒景年对后宫那些女人算不上轻视,却也知道,一切的关键根本不在那些庶母还有弟弟们身上,除了承庆帝的心意,还得自己。
要到以后,哪怕自己已经羽翼丰满,承庆帝对自己生出了忌讳之心,却也不能随便罢黜他,这才是最快的捷径,当然,他也不希望原本亲密的父子走到这一步。
除此之外,第三天就是册封太子妃的仪式,何瑜也得好好准备,拿到了金册之后,她才算是正式的太子妃,日后只要没什么大过,即便是日后徒景年登基,也不能随意废掉休弃她。
作为太子妃,住对月这种风俗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且,现在算一下,何瑜已经是君,原本的父母家人,那就是臣了,因此,不过是拿了金册,召季氏和其大嫂宋氏进宫觐见罢了而徒景年也在前朝见了一下自己的岳父何铮和大舅哥何霖,何铮算起来跟老油条差不多了,何霖这会儿也就跟徒景年一样大,前两年刚刚考上了秀才,当年想要乡试,却名落孙山,干脆拿了何家的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如今在国子监念,等到明年再考。
不过很显然,作为太子妃的同母兄长,日后仕途也有限了考个举人也就差不多了,倒是几个堂兄弟,反而可以继续参加科考。
何家那边也很乖觉,何安泽之前就递了折子,称自己老病不堪,要乞骸骨回乡了,承庆帝大笔一挥,直接封了何安泽一个延龄伯的爵位,又在京中赐了伯爵府,让其可以进京养老。
至于何铮,鸿胪寺那边的官位并不紧要,正好以前的鸿胪寺卿被调到礼部做左侍郎了,何铮顺势接过了鸿胪寺卿的位置,算是升官了。
这样来,何家算是失去了大半的实权,但是对何家来说,这并没什么坏处,作为太子妃的娘家,有的是人愿意攀附,愿意通过这个渠道跟东宫扯上关系。
当然,在太子登基之前,何安泽却直接告诫他们,不许跟那些官员交接,哪怕他们本来就是东宫出来的人也不行,跟东宫的交往也要限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内,一切都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再说
如此折腾了一番之后,何瑜的太子妃生涯才算是走上了正轨。
徒景年这边很多事情都是交给身边的总管太监做的,别说太监这种制度不人道,但事实上,在这种年代,还是太监最保险。
因为太监一辈子只能待在宫里,就算他们跟宫女搞对食,也生不出孩子来。
而且一般他们在外面就算有家人,关系也比较淡薄,最多会收一两个子侄,为他们打算一二,好给自个留个香火。
可是宫女不一样,宫女一般出身良家,家中有父母兄弟,内廷也有德政,允许宫女隔一段时间跟家人见一面,而且宫女到了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嫁人,纵然到时候年纪大了,但是,除非真的是遇人不淑,否则的话,没人真的乐意孤苦一辈子。
因此,很难保证这些宫女会不会将宫中的事情说出去,甚至是以这个为自个的父母家人或者是夫家牟利
最重要的是,徒景年外面的产业里面,多有些比较秘密的东西,这些自然是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的,何况,他才认识何瑜几天啊,对何瑜的品性手段也了解不多,因此,只是将东宫的部分库房的钥匙给了何瑜,另外,日后东宫的份例,上头的赏赐之类的东西,也可以由何瑜来管着了
何瑜对此显然还是很高兴的,虽说她也明白,徒景年给她的东西不可能是全部,但是,仅仅是了那几个库房的单子,也让原本觉得何家远比京中很多人家富贵的何瑜吓了一跳。
有了徒景年的首肯,东宫的那些宫人自然也不能对何瑜怠慢了,不管现在是不是心服,但是明面上,却都得遵从何瑜的命令。
新上任的太子妃开始逐渐跟东宫的人事进行磨合,何瑜之前在家就管过家,徒景年以前在东宫制定的规矩也很是简单明了,反正就是责任下放,除了问题,直接追责到个人,何瑜哪怕是萧规曹随,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渐渐也上了手,就是对后宫的事情,有的地方还有些摸不着眉目,徒景年也不会直白地跟她说,她也只有自个领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大姨妈来了,各种腰酸背痛,昏昏欲睡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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