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燕咽了下口水,他不自觉的拽紧了周则景的衣角,“叔叔可曾听闻,近两个月还有其他有鬼的传闻。”
裴琼枝歪了下头,像是思索的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愿闻其详。”
裴凌燕道:“那些个小黄门,叔叔也知道,他们晚上是守我夜的,我之前偶然听到他们深夜窃语,说得便是些深宫的这些神灵故事。”
他偷偷察看了下裴琼枝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想起来他刚刚对他那一番话,道:“唔,我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身为储君,也不该对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感兴趣,只是那个小黄门讲的故事实在是——额”
他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燕儿明明怯,却仍是想听。
所以……我只能趁着子夜,他们都以为太子殿下眠了后,我再从床榻上爬起,贴着门口偷听,却不想前几天,他们聊得入神,我听得也入了神,一时不慎,弄出了些许响动,我一着急,便……逃跑出磕了柱子。”
裴凌燕说得时候颤颤巍巍地,周则景却听得感同身受。
这种深夜鬼故事,果然大家都是又菜又爱听,无论古今,无论贫富。
“竟是如此,你告诉陛下和皇后娘娘了不曾?”
裴琼枝道。
裴凌燕低着头道:“燕儿不敢。”
他还是有些怕,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是带着胆怯的。
出于对裴琼枝与周则景的不信任,他害怕自己的行为被公之于众,大家会现这位储君,竟还是如以前一样,是个恶劣的、德不配位的太子,流言他经手了三年,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
裴琼枝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眸子淡淡的,像是在沉思,接着他像是极为真诚地凑到裴凌燕面前,笑着道:“那些宫人晚上到底说了什么啊?我也想知道。”
裴凌燕愣住了:啊?
此时,御医院的某一个角落里,书籍凌乱,浓厚的草药味经久不散,熬药时的烟雾弥漫,将这本身逼涩的屋子带来一丝的神秘幽暗。
裴凌燕低着声音,他的目光炯炯,手部似乎随着他讲话适当地摆动着,他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
周则景和裴琼枝两个人目光紧紧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显然已经被少年所讲的东西吸引,就连在门口候着的裴琼枝的小厮,也忍不住偷偷凑近屋内,聆听屋内的动静。
他们正是在诉说裴凌燕前几日听到的半颗门牙为代价的深夜故事。
周则景从没有现裴凌燕在“说书”
这方面有天赋,他觉得小殿下自己可能也没有现过。
他好像一开口,那声音便不自觉的抑扬顿挫,音轻重分别,与街上高坐茶馆上,手摇折扇、醒目拍桌的说书先生并无分别。
他盯着面前口沫直喷的小殿下,一边被她的故事吸引,一边又忍不住思绪飘走:这沈氏到底是小太子的亲妈,对于亲儿子的行为了如指掌,她当初还纳闷,表演一趟快板怎么莫名其妙被沈氏认定与小殿下性情相同了,现在想来,原来快板也属于说书的一种。
那小太子认真地想起那小黄门深夜讲得故事。
他们说,两个月前,自太医院附近传来女人的哭声后,自此,流言四起,太医院值勤的人数锐减,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夜内值勤;太医院的院使李大人寻思这情况愈不像话,他便在太医院排班倒职,所有人的夜晚值勤固定化,以抓阄而定,谁也不能拒绝。
据裴凌燕说,他看门讲故事的那位小黄门的堂叔系于太医院当学徒,那日正好轮到他轮班。
前一个月值班的师兄们都只道一夜之间无事生,后来大家也便渐渐忘了此事,但他那堂叔生来胆子小,总是谨慎,故而提心吊胆了半宿。
讲到这里时,裴凌燕不自觉地,周则景直愣愣地,旁边的小厮偷偷地、三人齐齐向裴琼枝看去。
裴琼枝胆子虽小,到底心态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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