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站在街道的这一头,看着小女孩奔向斜对面的陆行之。
陆行之等人坐在铺口前饮茶。
隔得太远,苏烟听不清小女孩对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三个大男人同时一怔;
接着纪沐尘笑着用扇子拍了下陆行之,陆行之就回头望向苏烟。
这下好了,连素来最严肃的霍修染也笑了,还推了陆行之一把。
真不知这伙人究竟在笑啥?
陆行之倒没说什么,默默拿了串银钱给小女孩。
陈宝儿:“阿姐,陆哥真大方!
那串银钱不少哩!”
苏烟抬手撩了额间散落的碎发,没回话,只看向徐徐转过身去的陆行之。
这让她想起三年前的他。
那是一个冷风簌簌的春日,不知他究竟发了什么疯,从国子监放学回来后,一把大火烧了堆叠如山的书册。
他站在火光缥缈的院子里,少年桀骜的背影如松,以枯枝为剑,写下“不杀敌寇不回京”
几个大字。
彼时的边疆战事混乱,朝廷派出的几任将军全部阵亡。
参军,意味着保家卫国、热血激昂,同样也意味着很可能有去无回、战死异乡。
陆行之是定国公的独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堂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儿。
照说,男儿报效祖国,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可抛开家国大义不谈,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战况又严峻,爹娘哪里舍得?
母亲姚夫人死活不同意,哭得肝肠寸断;
父亲定国公更是将他罚跪在书房、生生打断了好几根藤条。
也未能改变陆行之想要参军的决心。
他离别上京那日,黎明的光束刺破灰暗的云层,洒在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他迎着光,骑在马背上,肩头上的日辉是金黄色的、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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