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夫人叹了声“你再是抱怨,有什么用他已经在祠堂磕头认祖,族谱里记了名字。
你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这些事咱们内宅都晓得了,他会不知他这是睁只眼闭只眼,一心宠着纵着老九呢这话你不能说,我不能提,否则传到你爹耳朵去,受累的不是老九,是你和我”
木紫烟哭得更厉害了。
木夫人只得劝道“你且忍耐吧。
待过了春节,他便及冠,届时给他订门亲事,自有他妻房和岳家替他头疼。”
“娘,您这岂非自欺欺人他便是成亲,那也是住在咱们家里,可不会搬到他岳家去啊”
木大夫人刚要说话,就听里头服侍的侍婢道“四小姐醒了”
木雪痕从暖阁出来,垂头与木大夫人和木紫烟行礼。
木紫烟脸色一变“雪痕,你怎么在这儿”
适才所言,岂不都叫她听了去
木大夫人也有些窘,勉强笑道“紫烟来我这儿帮我做针线,因受了风寒,身上不爽利,我就叫她在里头歇会儿。”
木雪痕头低低的,轻声道“姐姐回了,必有许多话与大伯母说,待会儿姐姐闲了,再来找姐姐说话儿。”
木紫烟目送她出去,转过头来,“如今她,还天天缠着老九”
木大夫人叹了声。
木紫烟冷笑“不知道的,以为那孽种跟她是一母同胞呢亲得比亲兄妹还亲,当初怎么不把那孽种认到二房去呢”
这几天木奕珩的心情,可以用百爪挠心来形容。
前些天还整天眉开眼笑,不时哼着小曲,这几天却一身火气,没事儿就发脾气砸东西,张勇原被罚去守门,前儿刚被调回他身边,不知如何触了他逆鳞,惹得他又发了回火。
吴强小声与张勇嘀咕“爷这几天每回从林家回来,都是这模样。
也不知那林夫人有什么能耐,专挑公子爷火气。”
一抬头,见木府四小姐木雪痕不知何时走了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泫然欲泣,两人连忙行礼问候,张勇道“九爷才回来,这会儿正在屋里头呢。”
木雪痕点点头,走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刚才你们说的林家,林夫人,是谁”
吴强登时一愣,这么小声,也能给她听见
却不知自己天生粗嗓,就是减小了声音,那也比常人说话更有劲儿些。
“九哥撒花瓣,包街市,就是为她”
想到自己当成宝贝一样留着的那盒玫瑰瓣儿,心一阵阵抽痛,鼻子酸酸的,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原来,那是人家不要的边角料,拿来随便哄一哄她罢了。
原来,九哥心中,自己连个花娘的指甲都比不过。
木雪痕第一回经过木奕珩的房前,没有进去和他说话。
她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木奕珩并不理会近来外头如何疯传他迷恋花娘之事,他只是觉得,女人家的小日子真是麻烦讨厌。
每回好容易使计把林熠哲骗出来,自己溜进人家内宅去偷香,最后总是碰一鼻子灰,她身上不好,脸色也难,不是跟他板着面孔,就是不予理会。
偏他又不好强来,他偷偷问过,女人家这个时候,最好小心行事。
之前他不知道,胡天胡地,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不良后果时人以女子葵水为污秽之物,他倒没往那边想,心里还是有点心疼她的。
夜里掌了灯,林云暖在榻上卧着翻。
听见林熠哲低沉的声音在窗下,“七妹,你睡了没”
难得他晚上回来,林云暖心中一喜,忙叫人将他迎进来。
就在小厅里坐了,林熠哲用了两杯茶,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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