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琸突然攥住他的手,脸贴着他的手背,不松开。
江枂冰冰凉凉的手手背青筋凸起,轻剐着她的脸,好舒服。
她还要往江枂怀里蹭,要他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江枂念她生着病,由了她。
江琸借着自己神志不清,得寸进尺,牵住江枂的手,十指紧扣,软软的声音像一根狗尾巴草,试图骚动他坚固的信念:“哥,你可以陪琸琸睡吗?”
迷迭香(1)
十平方米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梳妆台,罗马杆上挂着茶色的粗布窗帘,窗台上是两盆六倍利,还有一盆猫草。
江琸没养过猫,但她喜欢燕麦苗迅猛顽强的生命力。
她养过那么多花,只有它照顾的最少,也只有它最茂盛。
草尖没有了,像是被小猫咬掉了。
可她没有猫,于是就像是她自己咬掉的。
好像这个说法也没什么不对,现在抱着江枂不撒手的那个人,不就是个耍无赖的小猫儿吗?
江枂拉开她手腕,没说话,但这动作就是说不可以。
江琸再抱上去,再问:“可是我生病了,我可能要死了,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哥,我陪陪我好不好?我有点害怕,外边好冷,我身上好烫。”
她语无伦次,江枂分辨不出是真的还是装的,她滚烫的身子烤着他的坚持,几乎要把他熔化掉。
他到底没有拒绝,给她拉了拉被子:“睡吧。”
江琸把被子分给江枂一半:“哥,冷,你快躺进来。”
江枂摁住她的手:“我不冷。
你睡吧。”
江琸再过分一点江枂就跑了,她收敛一些,有一点失落,“哦。”
老城区冬天烧得都是暖气,有锅炉房,每天要添上几次煤。
起初是江琸背着江枂偷偷去装,装一桶,费力地提回来。
江枂很敏感,察觉到后,江琸再添煤,满满的煤桶就在脚边。
这房子是简装修,窗户、门没上好,冷风呼呼地往里钻,房内却一点都不冷,可想一桶一桶的煤是烧了多少。
江琸摸着江枂的掌心,上边有拉琴的趼子,还有提桶时的烧疤。
他是个男人,提一桶煤很容易,但他看不见,总是要比别人辛苦些。
她把他的手拿到脸上,让他大大的掌心覆盖住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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