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见自家徒弟的念叨,大晚上睡不着,想挨揍了。”
宁海禅眉毛一竖,张口呵斥:
“怎么说话的!
我向来尊师重道,岂会对授业恩师拳脚相加。
对了,老刀,我之前打杀一头妖君,让黎远炼制的狼牙棒呢?
找找看。”
老刀眼角抽动,少爷这回确实没有拳脚相加,改成直接抄家伙了。
……
……
“黑水河的夜风,吹得人脑门沁凉。”
陈行独立小舟,衣袍猎猎作响。
不知为何,离怒云江越远,黑水河越近,四练宗师那股心血来潮愈澎湃汹涌。
“老陈,你咋一言不,倒是吱个声。”
陈行赶路途中,无论如何呼唤陈隐,都如同泥牛入海,未起任何波澜。
潜伏灵台的白阳教主,吸取上次教训,防止重蹈覆辙,早早便运转功法,使得神魂沉寂。
免得替陈行挨他徒弟宁海禅的那顿毒打!
“一个个的,都靠不住!
我这般奔波,豁出老脸,还不是为了教中大业!”
陈行痛心疾,却又无可奈何。
片刻后,小舟靠岸。
码头茶寮上,一袭天青衣袍已经落座。
这时候天色昏沉,四下无人,唯有一盏刚点上的铜油灯飘摇。
“师父,啥事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宁海禅身形隐于晦暗,轻声问道。
“咳咳,咱们师徒俩好久没有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了。”
陈行足下轻点,掠至岸边,硬着头皮向茶寮迈步而去。
“海禅,你还记得么,当初通文馆开在渡口边,南来北往,打渔卖货,好不热闹。
你最喜欢吃曾婶子那家的肉饼……”
宁海禅眼神好似恍惚,附和应声:
“哪能忘。
记得有一次,我卖力气赚了三十文钱,买了四个香喷喷的肉饼准备犒劳自己,然后被师父吩咐站桩。
等我练完功,四个肉饼不翼而飞,说是被路边的野狗叼走。”
竟有这回事?
陈行一愣,后背隐隐凉。
我居然偷吃过徒弟买的肉饼?
他讪讪笑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海禅,师父对伱的苦心栽培,总不会有半分假……”
宁海禅语气幽幽,轻轻颔:
“是啊,师父绰号十渡阎罗,挑过好多家武馆,打残好多武行,但又不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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