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自己否认得太快太虚假,她又放柔了声音,糯糯道,“没有,世子爷怎么会这么想。”
赵长渡嘴角嗤笑,想着他初回汴京,便碰见她前来“抱大腿”
。
那时她满眼里都是期盼和渴求。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还流动着让他不懂的悲伤和痛苦,就好似一个溺水了很多年的人,费尽心力,终于爬上了岸。
那时的她,就给他一种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的感觉。
他从那天起,就想给她一次机会,一次嫁进国公府的机会。
当然,他对她谈不上喜欢,真要说,也许是利用,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互利互惠。
“那天晚上的事,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顾樱一怔,不解的往那边去,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她什么也不见,可还是满心震撼。
知耻者近乎勇,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竟然会对她一个小女子道歉。
他和江隐似一类人,可又不像……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世子爷……”
赵长渡漫不经心道,“我错怪了你推你大姐姐的事,对你有了误会,生了些怒气,所以在皇后帐前的那句话,我也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顾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复杂的感觉,只是有一瞬间,鼻尖酸得有些想哭。
“没事,我其实也没放在心上。”
赵长渡轻“嗯”
了一声,昏暗和安静将情绪放大,尽管她语气是笑着的,可他还是听出些伤情在里头。
明明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底遭遇了什么,眼睛里才总是流露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持重?
顾樱觉得两人这么坐着挺尴尬的,便有意无意的搭话,“那些刺杀世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赵渡长睫低垂,视线落在火光上,“打扮和武器,是江湖中人。”
顾樱若有所思,努力在泛疼的脑海里搜寻上辈子关于赵长渡遇刺的信息,她那时大部分精力都留给江隐了,但赵长渡遇刺这么大的事儿,她还是隐约听人说起过。
赵长渡在那场刺杀里并没有死。
上辈子她没跟他在一块儿,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他被找到的时候身上中了一箭,差点儿没命,带回国公府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过来。
之后,圣上派人彻查此事,查出那批杀手乃是江湖杀手组织“燕云楼”
的杀手,至于买通这些杀手的幕后黑手,查了很久,却是查出端王的手下。
端王一脉至此大受打击,为圣上所不喜,也错过了太子之位。
打那之后,端王一病不起,渐渐的药石无医,在大概天启十年,又或是十一年的时候,便在别院里殁了。
后来,有人假借端王之名起兵谋反,涉及了皇后一族,皇后积郁成疾病死之后,差点儿没能入皇陵。
这些都是顾樱能知道的全部,她只是有时候在破庙里听到来往百姓谈起国家大事,具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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