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旧深沉,沙沙声越响亮,似是觉他已经察觉到对方,是以根本不屑遮掩。
钟叔再一次停下脚步,惊慌地举目四望。
沙沙声这次却没跟着停下,仍在黑暗中一下一下地回荡,宛若夺命的厉鬼在朝他缓缓而来。
“谁!”
鬼物不会出声音,能出声音的只有人。
钟叔厉声大喝,站在路中央不断转头打量四周,只是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半点人的影子。
路灯昏昏沉沉,有小虫在其上飞舞,投下晃动的细小阴影,好似在啃食他的心脏。
声音越近了,然而就在几乎贴着钟叔的耳膜响起时,又陡然安静下来。
空气一瞬间变得静默,山林万籁俱寂,连夏虫的声音都悄然隐没了,只有钟叔的呼吸声在急促回响。
夜色沉的像是墨汁,似要将人拽进不见底的深渊里去。
钟叔浑身冷汗淋漓,不知那不知名的存在是何物,又要如何对自己出手?
此时此刻,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尤其是他懂得许多邪术,心里已忍不住想到是否有怪物此刻正站在了自己面前,只是自己看不见它?而它早已对他伸出了巨大的爪牙?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爬上了他的脊背。
——跑!
钟叔转头夺路狂奔,不顾形象地大步向前跑去。
他一跑,沙沙声也加快了节奏,似也在跟着他跑。
那摩擦声变得越响亮,也叫他察觉到,那应该是一个庞然的巨物,才能出如此大规模的沙沙声,犹如汹涌浪潮一般拍打着他的耳膜。
甩不掉!
根本甩不掉!
它死死咬着他,丝毫不曾远离!
它就像是一只玩弄猎物的野兽,看着弱小的猎物逃跑,却不将他抓住,而是跟在后方逗弄着他,看着猎物惊慌失措却无路可逃。
钟叔终于感觉到了绝望。
他一边跑,一边握紧了手上的白骨珠串,心底不断呼唤鬼母祈求帮助。
可惜鬼母并不在此处,它被供奉在遥远的东南海,他的皮箱里不过装着它的一尊雕像。
感应到他的求助,鬼母好歹还是给予了回应。
一个小鬼从骨串中钻出来,头也不回地飞向了后方的黑暗。
钟叔仍在朝前狂奔,下一刻却陡然一个踉跄,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蓦地瞪大了双眼,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骇与惊恐。
小鬼消失了!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与小鬼的联系猝然断裂,断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说明小鬼才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就立刻、瞬间就被消灭了!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会有能一瞬间消灭小鬼的存在!
他到底、到底招惹上了如何恐怖的怪物?
老人惊骇欲绝之际,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顺着路边排水渠一路跟来的大蛇张了张血盆大口,无声打了个黑烟味的嗝。
它咂咂嘴,觉得道人说的果然没错。
不能随便吃脏东西,真难吃。
这一次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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