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又咋了?”
董白笑道:“谢谢。”
“又哭又笑,也不害臊。”
陈丛笑着摇头的同时解下腰上泰阿,抬手掷向营中观楼。
咔!
木屑翻飞间,连鞘带剑入木半尺,吓得楼上军卒立马抱头卧倒。
陈丛打马上前,喝道:“拿给太师,就说是孙婿给岳公的聘礼,莫嫌寒酸。”
有那么一刻。
陈丛终于有点理解榜一大哥们的心酸了。
为博美人一笑,代价可真不菲。
一路下来,所有兵刃中也就泰阿陪他最久了,没承想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幕。
早知道就不带董白来了
军卒半爬起身,单膝跪地应了声‘喏’。
转念一想暗骂自个白痴,怎么他一凉卒,怎么还被贼将给使唤了
月明星稀,睡鸟惊空。
浮光掠影间依稀可以看到一条灰色的螣蛇穿行林间。
再近些。
螣蛇消失无影,如同乞丐般的甲兵们无声前行。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土泥,脏兮兮的。
衣家亦是如此,蒙着厚厚一层土灰。
行进间不举火把,全程也不出任何一点多余声音。
黄忠坐于马上,由衷赞叹道:“文则治兵之能,某不如也。”
于禁抱拳:“将军谬赞,愧不敢当。
前面河阳,隔河相望便是孟津,是否急进河阳,以夜色为掩,行疑兵之计惑敌?”
于禁的思路很简单。
他们领着两万杂兵,一路上遇城不入,不取官路只行小道,昼伏夜行绕至河阳县而未曾暴露行踪,这其实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在河阳暴露诸侯大军和在孟津关下佯攻,两者之间没有实质上的差别。
守将惊疑之下必定请援,而他们的目的便是使董卓骑兵驰援。
况且他们领的两万杂兵既无攻城器械,所携粮草只余半月,若想渡河直击孟津,还得断树结筏,寻窄口处渡河。
一来一回耗时良久,一旦耽搁下去,还未引来西凉铁骑而大军自溃。
黄忠捋须而笑:“隔河疑之,不若临河峙之。”
单是疑敌很简单,但黄忠身为主将,考虑到的方方面面更多。
这边战事一起,各地之间皆有防备,万一退路受阻,再被驰援而来的西凉铁骑咬住。
战于野,他们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更何况大军绕行一次便耗时近一月,再要绕回虎牢关从而西进洛阳参加决战,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还不如夺城来的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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