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的乃家传仵作行,验尸多年,却乃其事,若是大人不信,可叫应天府的仵作再验一次。”
黄成先点头,然后又问张陈氏道:“张陈氏,本官问你,是谁把张亮送回家中的?”
张陈氏抬头道:“回大人,送相公回来的是他贴身的奴仆。”
“那人在何处?”
张陈氏仔细一想,便摇头:“第二天便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吓着了回了家去了罢。”
“行了,宋澈,本官问你,当晚你可是与张亮发生了打斗?”
见黄成先问自己,宋澈点头,然后有些气愤道:“定教诸位大人知晓,当晚我带着麾下前往醉乡楼收例奉,快出门时那张亮突然对我大声辱骂,言语波及我过世的父母及家中其她女眷,我仔细回想,平生并未与其有过任何交集或是仇怨,而他当时的样子也并不像喝醉酒,当时气愤不过,与之动了手,当时”
“行了,”
黄成先摆了摆手道:“你承认动了手就行,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你们两个私下斗殴,你乃军伍出身,张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自然不是你的对手,由于你失手导致对方过后出血死亡。”
“大人,当时我确实打了他一拳,但那力道最多震伤而已,绝对不会死,他不是我杀的。”
宋澈听闻黄成先的话立刻反驳起来。
其实按黄成先的说法来看,宋澈的罪名就是过失致人死亡,依照大明律,也就是流放而已,以他军伍的身份,百分百被流放到辽东或者西北等地戍边,这种情况就是变相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但这个结果对于宋澈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啪
惊堂木一拍,只听黄成先道:“结案,五城兵马司下属总旗官宋澈,过失致人死亡,按律,革职流放三千里,发配辽东戍边,本案死者张亮虽为国子监监生,但与宋澈发生斗殴,并言语侮辱对方,各方证言中皆有其事后报复之意,虽死,但并不辜甚,且判宋澈赔偿张家抚恤银两百两,各方画押”
“廖大人,卑职是被冤枉的,卑职没有下那么重的手啊”
宋澈大喊道。
廖文脸色并不难堪,他们北城兵马司也四下打探了不少,得到的消息全都对宋澈不利,今日宋澈能得到这个判决已经很好了,大不了多抗几年,等到皇帝大婚时大赦天下又可以回南京。
廖文对着宋澈轻轻摇摇头后,便带着人离开府衙,而韩时中则是立马朝着玄武巷去,宋澈面如死灰,被衙役拉着回到大牢。
玄武巷千户所大堂内,陈操正襟危坐,正在听韩时中的汇报:“大人,宋总旗被这么宣判也是好事,若是南京国子监那边有要求,恐怕是要将宋总旗以命抵命才肯罢休。
而今流放辽东戍边,那边有鞑子出没,若是立了功,还能将功补过回南京。”
陈操静静的听着,右手习惯性的在案桌上敲击着,以往钓鱼的经验告诉自己,想要鱼儿上钩,必须要学会等待,然而现在:“我问你,你说国子监连旁听都没有派人去?”
韩时中点头:“是大人,去的只有北城兵马司的经历还有江宁县的典使等人,南京国子监没有官员前来。”
不科学三个字浮现在陈操的脑海中,张亮是国子监的学生,出事了国子监连一个教授都没有派来旁听。
“大人,”
韩时中打断陈操的联想:“或许国子监那边觉得张亮死的其所也不一定。”
“大人,”
赵信快步走进大堂:“大人,属下亲自去了一趟江宁,威吓了当地的青皮,然后又抓了几个,从中得到一个消息,张亮的奴仆叫张七,是卖身给张家的下人,张七有个儿子叫张十四。”
陈操抬头:“好家伙,居然给自己儿子取名十四,你确定名字没错?”
赵信闻言扑哧一笑,然后道:“属下没有搞错,确实叫张十四,这厮好赌,在这些青皮手里借有高利贷,不过在昨日张十四就还清了高利贷,属下觉得事情蹊跷,就去了张七家中打探,大人不知,张家全家人都不见了踪影。”
嘭
陈操一拍桌子:“这厮果然有问题,赵信,你干的不错。”
“属下谢大人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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