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陆以蘅心底里浮现些许冷笑也抓起一旁的筛盅将骰子随性掷入,金钗布裙一晃神就将筛盅滚过了手肘襟摆,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咕咚”
就压掷在了桌案上。
“巧了,我陆以蘅也不喜欢繁琐之事,四五六,赢定了。”
她说完这句话才将筛盅打开,竟果不出其然,三颗骰子上的红点映入眼帘,小丫头难得多了洋洋不嘲的笑意,惹得眼角眉梢的秀色都飞扬骄纵,这姑娘若是晴天日宴下如这般端端朗笑,定是,灿若朝霞,“望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甚至连对面的筛盅都不屑打开就掀帘而出,似已料定了自己胜券在握,无需多言。
好生自信,又,好生无理
男人没急着阻止,指尖在桌案上“喀”
的一落,自己的筛盅就倒了下来,眉宇就微不可见的蹙了起来。
“哎呀,您莫不是叫个丫头戏弄了”
彩金结纱落下曼妙的身姿,外头一直候着的那个花信美人儿笑吟吟的掀帘而入,“还从来不曾在赌桌之上落人下乘的。”
这盅里明明白白躺着的骰子连五点都没过。
男人懒懒倾身倚靠在长椅,毫无追究的意味只是单单从鼻息间落出了轻哼,五彩雀羽的金银织花如同蝴蝶翅翼上的流光掩映,仿佛整个王都的富丽堂皇都悄然镌刻其上“班门弄斧的障眼法只能欺瞒无知之徒,你是吗”
男人这话不似反问,不似陈述。
岳池姑娘俏生生的瞅了他一眼哪里还敢贫嘴的“她的骰子没有问题,问题在这里,”
女人点了点男人那三颗玲珑红,“以假乱真、如假包换,这骰子比阅华斋的重了一分,许是灌了一滴水银和着流沙,无论如何都掷不过五点。”
简而言之,输定了。
只是一个头回来阅华斋的姑娘怎么会将这堵楼中的骰子仿的如此惟妙惟肖,似是早已绸缪许久,岳池眨眨眼有些迷惑“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这口吻可不像追究反倒是两分敬佩,是啊,敬佩那丫头竟然有胆在阅华斋出千使诈还留下了“正大光明”
的证据,究竟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疏忽。
男人了然,伸手挠了挠猫儿的下巴“今日盛京可有新鲜事”
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岳池就喜上眉梢,指尖绕着耳畔弯弯曲曲的发丝“陆家三小姐把孙家少爷给休了。”
她说到这里还噗嗤一笑,觉得甚是有意思,陆婉瑜在盛京出了名的逆来顺受,现在,兔子突然红着眼睛反咬了一口。
该
孙成旭可不就是活该。
“魏国公府,”
这个盛京城里只有一个陆家能叫人大动干戈,长榻那头的男人微有沉吟,“她不是十年前就病怏怏的被送回了南屏老家,太医当初可说没救了,如今倒是生龙活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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